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细碎的金色图案。楼下传来豆浆摊主熟悉的吆喝声，混合着自行车铃铛的清脆声响，整条街道渐渐苏醒。
小区门口的梧桐树下，几个老人正在下象棋。穿蓝布衫的老李捏着棋子迟迟不落，对面戴老花镜的张伯也不催促，顺手给画眉鸟笼添了半勺清水。树影在他们花白的头发上晃动，像极了他们年轻时在厂区梧桐树下休息的光景。
转角书店的玻璃门映出几个学生的身影。穿校服的女孩踮脚去够顶层的小说，旁边男生假装不经意地伸手帮忙，两人指尖在书脊上轻触的瞬间，玻璃上的倒影突然模糊成一片。
菜市场的水泥地面还留着未干的水痕，穿胶靴的摊主正往莴笋上喷水。穿碎花裙的主妇捏着西红柿仔细端详，身后婴儿车里的小家伙努力伸长胳膊，想去够摊位上红艳艳的草莓。
写字楼电梯里飘着淡淡的咖啡香，穿西装的男人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他松了松领带，忽然发现电梯镜面映出的自己，和十年前那个满怀憧憬的毕业生重叠在了一起。
黄昏的操场边上，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格外清晰。穿红色球衣的少年连续三次投篮失败，场边玩手机的女生突然抬头喊了句"用膝盖发力"，惊飞了围墙上的麻雀。
夜市刚支起的灯泡下，烧烤摊主用脖子上的白毛巾擦汗。几个大学生模样的顾客举着啤酒瓶碰杯，泡沫溢出来沾湿了实习工牌，他们却笑得比毕业照上还灿烂。
24小时便利店的收银台前，值夜班的姑娘正在整理关东煮。穿外卖制服的小哥推门带进一阵夜风，扫码时手机屏保上是张婴儿的满月照。
晚归的出租车穿过霓虹灯牌，后座乘客把脸贴在车窗上。高架桥两侧的万家灯火落进他眼里，像极了他答应要给妻儿买的那套房子的样板间灯光。
老式居民楼的某个窗口突然亮起，穿睡衣的女人把晾衣杆收回阳台。她转身时没注意，晾衣绳上最后滴水珠正巧落在楼下经过的猫背上，黑猫惊跳起来，消失在绿化带里。
城市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路灯在夜色里站岗。某个未拉严的窗帘后，台灯还亮着，作业本上的字迹工整清晰，铅笔尖在"我的理想"作文题目下方顿了顿，又继续沙沙地向前移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