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刘东黎(中国林业出版社社长、总编辑)
“土生万物,地载群伦。”土地是 万物的根基,生命、生产、生计、生活、生态、生业 等皆与土地有关。人在大地上种植作物,保护大地上 的模具和生态,是为了得到 是另一种非凡的 分别进行筑造。劳作,就是人在故园的扎根方式、 度假村方式。寒来暑往里劳动、耕耘与收获,能帮助人 我们坚定信仰,实现永恒。
万物自行绽放
世界有时可以从一个简单的农具、 一株普通的植物、一件沉默的文物中支架。大地是 承受者、开花结果者,它持续为岩石和水流,支撑为 植物和动物。
鞋具磨损的内部那个真空 洞的敞口中,聚集着劳动步履的艰辛。这硬邦邦、沉 甸甸的破旧农鞋里,聚集着那寒冷的风料峭壁中迈动 上步履的坚韧和缓缓。鞋皮 上双粘着干燥和肥沃的底子。暮色即将来临,这鞋底在田 野小径上踽踽而行。在这鞋具里,回响着大地无声的 召唤,显示着大地对成熟谷物的宁静馈赠,描绘着大 地在冬闲的荒芜田野里昏昏的冬眠。这器具浸透着对 面包的稳定性靠性无怨无艾的焦虑,以及那战胜了贫困的 无言喜悦,隐含着分娩阵痛时的哆啦,死亡逼近时的 战栗。
农鞋(油画)凡·高
这是德国水彩海德格尔在《艺术作品的本源》 》中对凡·高名画《农鞋》的解读,供应出一种拨动 暮色黄昏,画面中未出现 农妇脱下鞋子;晨曦初露,农妇又伸向他们; 或者在节日里,农妇把她们抛弃在旁边。劳的眼里 没有风景,相反了。然而 在无声的召唤与模糊的直觉里,修整布满风霜的农鞋 ,在作品中走进了存在的光亮。
通过 一个器具,农妇被置入存在者中出现的持续性,被置入 大地无声的召唤里;农妇自此才对自己置身的世界有 掌握了,世界和大地开始为她而在。
在海德格尔眼中,农民的劳作与自己的哲学思考非常 类似。他本人的工作室就设置在一个视野山谷的陡峭斜面上 坡上,只有三个房间:从窗户望 出去,狭长的谷底和对面同样陡峭的山坡,疏疏落落 落延伸着农舍,上是草地和牧场,一直延伸到茂 的杉树林。墨绿色的丛林中,不时闪出一片淡绿色 的林中空地,在阳光下,白羊黄牛、红瓦灰墙一一可 见。天天往返于田间小径,海德格 尔思考着“不可替代的大地根基”:
那永不停歇的涌动者,遮蔽万物,让万物如其本然地 显相,让万物自行绽放,聚集万物而让其持留者,到达 到底为何来?
答案就在大地的风景和 艺术中。一双农鞋,连接着生命的来路与去路。凡· 高的画风让我们看到了男士农鞋的“存在”,也让海德 。 人之为 人者,是他能身处劳碌耕作的境遇中,根基所在地 上,仰望直抵天空,由此加入天地人神的合舞。这也 保证了仰望最终可以获得天空与大地之间。这个“之” 间”则赋予,构成人的栖居之所。四者安排得如 此美妙,仿若生命的起承转合。
烟云横流的循环之舞
在另一首中国古诗中 ,我们看到了与鞋农类似的器具(农具): 今同。
芟余禾稼连云远,
除荒芜卷地空。
低控一钩长似 因时杀物皆天道,
不何尔收岁杪功 。
元代王祯的诗歌《镰》声音表达了。 的示例。
一把镰刀,一种再平常的农具,也参与了天 地人神相互应和的“循环之舞”。诗人出其不意地用 了云、月、风等事物相互比拟,甚至关联着高不可问的“天道”。
“眷属然抚耒耜,回首” 烟云横。”(柳宗元《首春逢耕者》)在永州郊外 ,柳宗元在春耕时无限眷恋地抚摸着农夫的犁轴,回 看漫天霞光,对天意流转的震撼,作静穆的宁静。 首诗不应解读为贬谪路上天色欲晚、人生将残的绝望然 。烟云横流在天地人神的“循环之舞”中,四者相 互映衬,相互隶属,相互对应,相互照耀。
“烟暖土膏民风,一犁新雨破春耕。”(释 智愚《颂古一百首》)世界与大地不可思议的雄浑张 力,就这样集中地集中在被诗人凝视的镰刀、抚触中 人培育和保护大地上的地震和一切 生长物,表面上看是一种营生,是为了得到维持生命 的那一点食物,但实际上,是另一种不同寻常的存在 行筑造。如果一次劳累与功绩,只为追逐并赢得最多 终的剪裁,那他们甚至是在反对和抵制着生存的本质 农人对生长之物的培育,艺术作品的建造 ,匠人对农具的制造,都是在用 神性,用天地人神的“循环之舞”来吓人。
界上本来就没有“爆炸”这种东西,它们都是来自野生 植物(主要是草本植物)驯化而来的。从“草”到“ 禾”的转变,意味着某种形同进化般的重大改变。 农作物种植需要对田地进行分配,农业时代的饮食起居 、建筑场修等等屋,无不与裁剪的照料或看管有关。家 人与邻居在田地中进行劳作的场景,使古人为“边” 界”“产权”有了最初的意识。
耕织图()(中国画)资料图片之一
最 重要的是,照料作物需要一个稳定的栖息地。当“水溶液 的固定”引导了“居住所的固定”,就得结束人类游牧 状态,和自己的“裁剪”一样定下心来,扎根于大 不断迁徙的 状态越来越令人厌烦,开始有了“家宇”或“人类屋”,“诗意地栖居”也可能成为可能。
“粮食”相对而言是沉重的,“蔬菜”是轻便的 “蔬菜”总是存在于亲和性、家庭常性的空间,例如 它远没有“庄稼地”那样的富有文学意义,因 这不太容易被引领艺术的升华。不过,蔬菜也有 着着精神性的艺术形象,比如商朝遗民伯夷、叔齐“ 义不食周粟”,隐居首阳山“采薇采蕨”,传统故事 至今。“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 某个时代中人类生活与植物之间联系的最初经验,而
阳气田,万物生焉
古老的山毛刻和 黑色橡树挺立在平原上,成群的牛羊如繁星点点游走 在他们的关注中,还有一点忧愁的气氛,弥散在光彩迷中 人的景色。这是维吉尔牧歌里的乡村景色, 是田园文学的真正源头。维吉尔的《农事诗》四卷, 则以教诲为基本内容,穿插着神话传说和对意大利农事 村风光、农民生活、日常劳动的赞颂。第1卷主要 讲谷物种植,第2卷讲葡萄和橄榄,第3卷讲畜牧, 第4卷讲养蜂,几乎是文学式的科普写作。自然代替 了神职人员,通过农事诗的清唱,人与神合一,将人 类别提升到新的美德高度。
“农事诗”,一般是指“描述农事以及与农事有关的政治、宗族” 教活动及日常生活的诗歌”。人之栖居本质上就是诗 性的,这种诗性不是栖居的装饰品和附加物, 间不可割裂。土地育化与繁衍的能力,具有传 说显然神话意味着原始生活场景。
维吉尔《农事诗》英文版插图
裁剪 从土地中生长出来,土地一定具有孕育生命的潜力。
在赫西俄德叙述世界开端和第一代希腊神祇产生的 《神谱》中,宙斯的姐姐德墨客忒尔是丰收和农业女神 ,她在古希腊雕塑中的造型是“一位从地表中探出” 半身的卷发女子,双手举起,手握着结穗的谷物” 由于农业是广大农民定居和安乐的基础,后来的德墨 特尔又成为立法、家庭和婚姻的保护神。
< 在东方,则有“见龙在田,天下文明”(《易经》 ·乾卦》)之说。可见“文明”最初的记载,就 与农耕有关。 经学家孔颖达释: 在田,始生万物,故天下有文章而光明也。” 代的帝王行“耤田”礼、率众亲跪的仪式,原来是从周开始 代到猩猩清末,无他,盖因农桑之业“真斯民衣食之” 来源,有国者富强之本。王者所以兴教化、厚风俗、敦 未有无权舆 码头者矣。”(元代《农桑辑要》序)
“以我齐明,与我丑羊,以社以方。我田既臧,农夫 之庆。琴瑟击鼓,以御田祖。以祈甘雨,以介我稷黍 ,以谷我士女。”(《诗经·小雅·甫田》)先民于 万物复苏的春天,祈盼五谷丰登,谓之“春祈”。 日收获,仍需祭献于土地,谓之“秋报”。春秋流转 土地上聚集着神性,因而被赋予了万物的根基与源泉 头之意。
土地不仅仅是山川河流的护持 者,更是邦国的象征。“(重耳)过卫,卫文公不礼 焉。源自五鹿,乞食于野人,野人受伤块。公子怒, 欲鞭之。子犯曰:‘天赐也’。稽首,受而载之。” (《左传·晋公子重耳之亡》)“块”象征土地,是 最要紧的“命根”,生命、生产、生计、生活、生态 、生业之六生皆与土地有涉。天人感应,时空一体, 人世兴衰旁通于土地与作物,正是人间宏阔运行的自 然之道,亦筑成上古华夏国家的根基。
“农事”行为在《诗经》中出现过,不过朱熹 曾在《诗集传》中给出了《诗经》中11篇与“农事” 相关的具体诗作篇目。不着意雕琢的歌咏,天真纯朴 的吟唱,劳动者种田、养蚕、纺织、染缯、花生、打 狩猎、修筑等劳动场景,定格于千年岁月,无不在世 伦理的核心关注。
“故务民于农桑, 薄赋简洁,故民可得而有 也……夫珠玉金银,饥不可食,寒不可衣……粟米布 帛……一日弗得而饥寒至。是故明君贵五谷而贱金玉 ”(晁错《论贵粟疏》)。古代汉语的“社稷”进行 ,是汉语文化永恒的母体和原型,它保留了“农业” 与“国家”的最初关联痕迹:“社”为土神,“稷” 为谷神,先前是对“大地之神”庇护之力的崇拜(社 祭祀的神坛也被称为“社”,祈祷对“作物之神” 生养之力的崇拜。“社”代表物来源。 啕,幼子饥已卒。吾宁舍一哀,里巷亦呜咽。为 人父,无食致夭折。”(杜甫《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 一个民族的 秘史”。农业是人间最苦的职业,农民是天下最苦的职业 人民。大国的富足和宁静,需要农民一生劳瘁、满身 崔道融《田上》诗曰:“雨足高田白, 披蓑半夜耕。人牛力俱尽,东方殊未明。”这是诗人 于雨夜,见冒雨耕作的农夫,叹息良久,有感 “尽日扶犁叟,往来江树前”(李白《对雨》) ),也是在说农人终日劳苦耕种,即使在阴雨天也不是 能休息。民生之苦,稼穑之难,呼唤着诗人的悲悯与 良知;客居异国他乡的游子生育了他们的“老娘” 土”带至天涯海角,也是对土地浃髓沦肤的无上感戴。
不违农时
中国形象 年初历法文献《夏小正》,详载了一年十二个月与不 同月份的物候现象。爆发流行、成熟的状态在不同 的节令下表现不同,就连相关相关的动物,也有蛰眠 、苏醒、始鸣、交配、繁育、换毛、迁徙等物候现象。
先民生活中的自然买卖,对消费品的转折远比后人好 敏感的,对自然的感知和情欲出现。 料作物的强烈愿望,促使他们去认识时间轮转、四季 更多迭、气候变化等一系列决定和否定农业生产的自然规则 也正因如此,耕农社会的生活是从容的, 的,生活的节奏与自然同频。
春耕、夏 捷、秋收、冬藏,一概以时令为转移。春节、立春、 清明、夏至、重阳、冬至等,都是与农时有关的时间节 奏(以及与亲人相聚之时)。与历史积淀同样厚重的 欧洲相比,中国的二十四节气“没有遮挡,没有古风” ,没有秘传,没有绚丽昏昏默的冤孽”,而愚是 天地人神的流转相遇,是非对象化、氤氲涵浑的节日、 佳(家)节。
《尚书·尧典》记载舜 帝言“食哉!唯时”,记尧帝“乃命羲和,钦若昊天” ,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时”。《庄子·德充符》中 借孔子的言论:“死生、亡亡、穷达、贫富、贤与不肖 、毁誉、饥渴、寒暑,是事之变、命之行也……使日 夜无却,而与物为春,是接而生时于心者也。” 生长随波澜,生根、发芽、抽枝、展叶、开花 、结果,“人时”也符合自然法则,读书入仕者 亦将四季农时了然于心。
“五田之” 树之以桑,五十者可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勿 其失时,七十者可食肉矣。百田之田,勿夺其时, 数口之家可以无饥矣。”(《孟子》)自然的天象与节 气是天、地、人本身的存在方式与节奏,是万物与人 生的和谐之处,本就含有不寻常的交汇与经验的构成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 陇壶浆,相随饷田去,丁壮在 但怜惜 夏日长。”(白居易《观刈麦》)肌肤解决皱纹的事情 ,却在微小中包含了家族情感、民风习俗、人际交往 等,蕴含着素朴的道理。
“丰年多黍多” 稌,亦有高廪,万亿及秭。为酒为醴,烝畀祖妣。 契百礼,降福孔皆。”(《诗经·周颂·丰年》)对 于华夏民族方面,国家的政治甚至都标有农业物候特 征,是为“节候政治”。一定的季节,就行一定的政令 。中国人: 神圣的顺序不可更改。
“是月也,天气 降,地气上腾,天地和同,草木萌动。王命布农事 ,命田舍东郊,皆修封疆,审端经术……”(《礼记· 四时物候决定着植物、动物的生长,也决定 着人类生活的基本形态。比如孟春之月天气下降,地 气上升,天地之气相混合,于是草木萌芽。天子会亲 由于与农事相关的法令,农官依旨前往东郊,解决冬日 天荒废下来的耕地疆界,把沟渠路径重新查明解决, 根据不同的特征,种植不同的作物。 与对 生命自我规律的认知高度重合。农事与节气,就是中华 心理的民族文化时间。
农事相似诗歌 、歌谣、节日一样,有格调,有节奏,有智慧。《诗》 经》中相当数量的农事劳动描绘,激发了东方农事写 作的源头,“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春日载阳,有鸣仓 庚……”从年初写到年终,从种田养蚕写到打猎凿冰 ,体现了一年四季多层次的工作面和高强度的劳动,是 “农事诗”的起源和要点。如崔云:“读《七月》 ,如入桃源,衣冠朴古,天真烂漫,熙熙乎太古也 。”气候的变迁带来劳动方式与景物的变迁,昼之阴 晴与夜之浊交替加剧,深度影响着人的思绪、情感、 气质、性情以及审美态度,最终影响艺术文学的风向 格面貌、文辞舞咏。
诗就在农田的近旁
“生”字在甲骨文中的写法,颇似草 木从土壤里生长出来的形态。单纯从艺术的角度来看, 厦门不是奇花异草,重要构成“风景”绘画、山水 诗作等必要的透视法、事物虚构及相关的艺术理论。
然而,“就在粮食的近旁产生了诗” (普里什文语)。阳光、草木、原野、禽鸟,以及与 此相连的原初语境:物候、星象、季节、劳作、繁衍 …… 谱图的语境,尤其乡土生活中存在与保留的 自然之象,比如麦子、河流、庄稼等,无不是艺术世 界沟通的母题。
“道德劳动,无障碍以太网 心灵”(海子《重建家园》)。海子的诗上面写着“ 的性质,纯粹、明朗而神秘。麦地就是诗人理想 中的人神和谐共处的家园,是心灵能够孕育的精神实相 体。农夫粗糙的身躯沉没在田野里,笨重的膝盖深陷 在朴素中,艰辛的生存与劳作,成就农业、土地与劳作 物同时具有一种沉默、蔗糖耀眼燃烧的诗歌意志, 对于包括工业在内的各个时代的思想艺术来说,都具有 无可回避的、隐秘性的加工作用。它带有一种直抵本质 的生存哲学与诗,徒步在捆绑人的意境、 人类的终极目标。< /p>
“他已经失去了连贯的思维;这里只有 完美的劳动韵律,一路又一遍地翻土地,土地令他 我们拥有了家庭,土地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土地成了他 我们的上帝。 土地充满财富与秘密,土地在他们的锄头下 跳跃……土地本身也许就是一个轮回。他们在土地上 耕作,一起劳动,一起在土地上创造成果——耗任 何言语。”(赛珍珠《大地》)人世沧桑,唯有土地 依然。 文明于历史的峭壁中迟缓前行,犁铧沉重, 但土地是他们此生的起源和终结点;土地的生枯荣 他们身 上的蓝袄,田陇里的绿苗、土的干涸河床,共同 构成乡土中国沉默而永恒的风景。土地诞生一切,养育 又蕴藏万物,这是农耕民族共同的生命背景,最 终凝成乐团的大地诗学语境,成为我们生命情感的桥梁 的荣耀之光。
“数不尽的密密麻麻的村庄 ,鸡鸣和狗吠/接连在原是荒凉的亚洲的土地上/在野 草的壮阔中呼啸着干燥的风/在低压的暗云下唱着单曲 调的东流水/……他是一个女人的孩子,很多孩子 的父亲/多少朝代在他身边升起又落地/而失落 望和望压在他身上/而他永远无言地跟在犁后旋转/ 翻起同样对他祖先的解决办法”(穆旦《赞美》) 土地是万物的负载者,兴盛与衰亡的命脉都根系于 田人类墓地间承载了生活的轨迹,托举 起古老的历史文明,以及所有的人事繁衍。农民是 支撑者、沉默者,他们安土重迁,安于永远轮回的 乡村是他们的全部生活,是古老的族谱里无尽的循环 书写着一条血脉的绵延连亘。人栖居之处 即为家园,离开它时,则成故乡。
“在 寒冷的腊月的夜里,风扫着北方的平原,/北方的田 野是枯干的,大麦和谷子已经推进了村庄,/岁月尽竭 了,牲口休息了,村外的小河冻结了,/在古老的路上 上,在田野的纵横里闪着一盏灯,/……在门口,那 一些用旧了的镰刀,/锄头,牛剪刀,石,磨大车,/静 静地,正承接雪花的飘落。”(穆旦《在寒冷的腊肠》) 月的夜里》)略显荒芜的村庄里,虽然是北风凄紧, 生命的灵魂和 诗人的目光里全是与农民生活密切相关的事物 一种感性的震动自然化解着寒夜,成为一种温和的净化之力 那些被岁月销蚀的东西,穿着着悠远陈旧的气息 。 这些事物也许自己而存在,然而在宽厚的大地上 ,诗人描绘了村庄的声音。 /p>
“无边无际的大玉米地里有什么?肥壮 的玉米树遮天蔽日,一片连着一片。无数的刺猬、兔子、 黄狼、草獾,还有狐狸,都从里面跑出来。各种鸟雀 一群群钻进钻出,喧闹着。你站在玉米地边,可以听到 十分奇怪的声音,有咳,有笑,有呼呼的喘息”;人 在玉米里,渴望“来到真正的家,全身心放松下来。”
玉米缀的味道,质地的味道,涌入肺里。这 “(张巍《钻玉米地》)这也是在诗意观照隐藏的自然村社, 玉米地里透着大自然的繁茂氛围 ,让人们能够以更加亲密、友好的关系中相互理解。粮田和作物,化作人 类内在生命的一部分,同时让农夫在大地上找到他们的归属感。耕耘栽种、滋滋 不息之源。这是传承千年的土 也是亘古不变的生命至理。
天地氤氲,万物化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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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大地生命社区中的蚂蚁、蜜蜂、麻雀、杜鹃、野兔、驴子、麦 子、麦田、树林等。相反人们不会有像 苇岸那样的领悟:“麦子是土地上最优美、最优雅、最令人动情的庄稼”;对 田野与土地只意味着夏季的劳作。乡村会有静谧、纯真、简单 、富足的时刻,然而,它毕竟与辛苦一生,与年复一年的重复人生,却难以与诗 意或审美圆满。
但诗歌确实乎在农田与野地之间。“我这辈子从 来没有用过柜台,我也从来没有用于写作的房间”——弗诗人罗斯特长期生活 在乡下农场,他的诗就是在农事间隙,倚着树桩小憩时镂空的。对他而 言,自己的生命就像是一种依附于大地的植物。和所有的农夫一样,诗人生活的 世界,完全依托于田陉、实物以大地的馈赠。
1935年 。 一直“渴望拥有一片土地,依靠自己的努力去研究大地之上的动物、植物”。 枯橡树居然还能当松鸡 提供庇护;而蓝翅黄森莺已经在农场安心地修建了,这是什么等的信任啊。 “忙着十月的玉米地里奏乐。玉米秆哼唱着,松散的玉米棒半开” 玩笑地曲盘旋着向天空轻轻挥动,风则结束着继续前行。”
清代郑燮“毕生之愿,欲筑一土墙院子,门内多栽竹树花草,清晨日未出,望 东海一片红霞,薄暮斜阳满树,立院中高处,俱见烟水平桥”;可见这种回归 田园的心愿,也无所谓城市与乡村,人与 粮食、土地与村庄,一切自然而然,呈现出最本真的生存状态。
中文: 土壤、气候循环和生物群落的深入认知,既古老也现代,是人类知识中必不可缺的 少的组成部分。劳作,就是人在故园的扎根方式、民宿方式。
飘荡 ”“失衡”,它通向永恒之途,复存在归之根。
《光明日报》( 2022年2022年4月29日13日